“此處？”

“說不定吧，你看這裏還有幾個元嬰境的修士守著。”

周越和程燁來到了一片竹林的上空，從天空中俯瞰，可以明顯感覺到一陣陣明顯的空間波動傳來，不過凰棲島實際上已經做了掩飾，大概只有妙翅鳥一脈的修士能夠憑借血脈感應發現這裏隱藏的空間波動。

“四個人，看樣子的確是要地。”程燁點了點頭，她發現竹林之中有四位凰棲島修士守護，已經有人發現了他們的氣息正在趕來。

很快，四位凰棲島元嬰便出現在兩人面前，周越仔細觀察了一番，發現這四人之前竟然沒有參與對他們一行人的圍觀，看來凰棲島的修士恪盡職守，即便是鳳族的修士到來也不會拋棄守護要地的任務。

“兩位道友便是鳳族的貴客？”一位留著長髯的修士撫了撫須，說道：“島主之前已經交代過有關傳送陣法的事情，兩位可以隨意使用。”

周越向此人行了一禮，說道：“有勞道友了，只是我們對於陣法一竅不通，激活陣法一事還是要仰仗諸位。”

長髯修士回了一禮，沈聲道：“無妨，此乃我等分內之事。”

一行人隨即落入了竹林之中，一座殘破不堪的陣法頓時出現在周越和程燁的眼前，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發現了對方眼中的一絲肯定。

“這座陣法破損已久，然而我凰棲島卻找不出一人能夠將此陣修覆，只好如此破敗著，讓兩位貴客見笑了。”長髯修士眼中閃過一絲感慨之色，似乎想起了那位天縱奇才的凰棲島祖師。

周越沒有接話，此時他正在打量這座傳說中的傳送陣法，雖然此時陣法的線條已經被時光磨滅了大半，但仍然能讓人感到一種獨特的美感，這也是高層次陣法都有的特性，那種整齊排列、互相交錯的線條本身就是一種美。

“空間波動十分穩定，看來的確是一條長存的傳送通道。”程燁喃喃自語，一顆心似乎早已飛到了那無窮無盡的空間之中，她之前聽飛鷹王吹得玄乎卻一直沒有完全相信，畢竟大家都是妙翅鳥一脈的修士，自家的修士是什麽性格還是十分了解的，不過此時親眼見過這座傳送陣法，程燁才知道飛鷹王沒有半句誇大之詞。

無論何種溢美之詞用在這座陣法和陣法的締造者身上都不為過！

“請諸位啟動陣法！”程燁眼中閃過一絲狂熱，她強忍著心中的激動，沈聲道：“能否稍微慢一些？我想要感知一下陣法激發傳送通道的原理。”

“可以。”那位長髯修士給另外三位元嬰修士使了一個眼色，四人當即來到了陣法的四角，隨即同時運起真氣拍在腳下的陣法線條之上！

“轟！”

竹林之中頓時掀起了一陣暴風，一時間飛沙走石，無數塵埃被真氣掃蕩而過，陣法逐漸釋放出耀眼的光芒——

“嗡！”

周越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真氣波動，整個大陣都在這一刻震動起來，元嬰境的真氣在陣法線條的引導下逐漸朝著一個點凝聚，最終在大陣上方三丈的位置炸裂開來！

“轟！”

一個標準的圓形空間裂隙出現在眾人的頭頂，周越頓時眼前一亮，這個陣法對與空間的制禦能力極強，難怪需要四位元嬰修士才能激發！

通常來說，空間裂隙很難維持正圓型，像周越和程燁平日裏召喚的空間裂隙不是呈現出蛋型就是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而形狀越是接近正圓，空間裂隙對於空間結構的破壞也就越小，連接到傳送通道之後的穩定性也就越強。

“竟然是如此簡單的原理……”程燁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她望向陣法一側的四位元嬰修士，見四人皆是一副輕松的樣子，當即開口道：“四位道友，你們是否通曉空間一道？”

“回貴客話，我們對於空間實際上一竅不通，能召喚出這道空間裂隙完全是大陣的功效。”長髯修士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而且大陣對於真氣的需求並不大，很容易維持。”

周越和程燁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長髯修士的關註點與他們完全不同，這位修士認為陣法不消耗太大的真氣就算是了不起了，但只有明白空間原理的修士才知道這座陣法究竟有多麽逆天！

凰棲島的這座傳送陣法沒有動用任何空間一道的手段，竟然是完全依靠元嬰境以上的真氣幹涉空間這種簡單的理論折騰出來的！

這意味著陣法的啟動者不需要任何空間修為，事實上人類修行界的大部分傳送陣法也是用類似的方法布置而成，然而這座大陣卻能在使用如此簡單理論的同時，建立起一條人造的傳送通道，還能保證入口維持正圓！

周越和程燁此時就像是看到一個剛剛滿月的嬰兒將一把比自己身高還高的大錘掄得虎虎生風一般，這完全不符合常理的一幕讓兩人差一點就想沖進大陣質問負責激發陣法的四位元嬰修士。

“呼……”周越長舒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沖動壓制住，他看了一眼程燁，發現後者和自己一樣都是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兩人算是被這座陣法刷新了認知。

“傳送通道的狀況……說不上太好。”

“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麽？”

隨著神識的深入，那個正圓狀的空間裂隙後的世界也開始被周越和程燁揭露，兩人順利找到了已經連接上的人造傳送通道，經過檢測，兩人發現傳送通道的狀態果然如同飛鷹王所說的那樣幾乎完全荒廢。

“裂口太多了啊，難怪只能承載三人。”程燁摸了摸下巴，說道：“然而減少傳送人數也只能減小一部分傳送通道的壓力罷了，這通道本身的口子卻是沒法補上。”

如果說正常的傳送通道是一條結實、密封的水管，那麽這條人造的傳送通道卻顯然是粗制濫造而成，不僅管壁比正常的水管要薄了一半以上，還因為年久失修多出了許多漏洞，就這麽往裏面灌水十成能漏出去八成。

若是不通空間一道的修士闖入這條傳送通道就只能拼運氣了，他們有八成概率半路走岔被拋入混亂空間當中，所以這條傳送通道才接近荒廢，而周越和程燁卻不同，兩人是空間方面的頂尖高手，妙翅鳥一脈的修士天生擅長在一切惡劣的空間之中穿梭，在這條通道中勉強保持穩定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

“就算被甩到混亂空間也能回來嘛。”程燁微微搖頭，笑道：“何況那位前輩也不會不管我們，我估計以他的性子，再過一段時間就該來觀察我們了，萬一走岔了他也能把我們撈回來。”

周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說道：“你倒是對妙翅鳥一脈修士的心理猜得透徹，不過我可提醒你，這一位和正統的妙翅鳥修士有些不同，他說不定真的敢把我們丟在混亂空間裏不管。”

程燁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說道：“那大不了游回大荒，別看我不能進行精確傳送，至少控制落點在大荒還是能做到的。”

兩人交流了一段時間，將心中的壓力釋放出來，這才同時深吸了一口氣，排空雜念，望向了那正圓形狀的空間裂隙。

“走！”

隨著程燁的一聲輕喝，周越兩人當即騰空而起，投身這條人造的傳送通道之中。

“轟！”

空間亂流迎面而來，若是尋常修士被這倒灌入傳送通道的空間亂流一觸恐怕就要受傷，然而周越和程燁卻早已料到這種情況，同時施展出了妙翅鳥一脈的天賦神通！

無數空間亂流在兩人的面前炸裂開來，化作了加固傳送通道的力量，程燁和周越想出了一個十分巧妙的辦法，兩人按照這條傳送通道的軌跡，在內壁附近再次建立了一條臨時的傳送通道！

雖然偽傳送通道單獨使用起來偏差較大，但用來加固現有通道的內壁就不會有這個問題，因為方向的校對是原有通道的任務，這層偽通道的作用只是防止周越和程燁兩人從漏洞出飛出去！

“轟！”

大塊的空間碎片被程燁一掌擊碎，兩人在傳送通道之中已經飛行了接近半盞茶的時間，這條傳送通道的路況比兩人想象中還要覆雜。

“哪來這麽多碎塊？”程燁皺了皺眉，沈聲道：“如此大規模的空間碎片入侵，這條通道早該被擠爆了才對。”

“或許是因為大陣不斷維護才延綿至今吧？”周越打量了一下通道前方的空間結構，說道：“這些碎片似乎都是從通道上剝落下來的。”

“那麽這條通道的維護應該不是一次性的，當初那位大修士設立了自動維護的功能。”程燁微微頷首，隨即有些遲疑地說道：“只是後來因為外界的陣法線條保存不當，這部分的功能已經損毀了，導致通道內大量淤積剝落的碎片。”

程燁說到此處忽然反應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原來是將我們當做了清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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